外城街市：逸王墨绍洵、朝元（再见随缘）

墨绍洵

时间：昶平四年腊月初九
地点：京城街市
对戏：逸王墨绍洵、朝元
剧情：再见随缘

墨绍洵

（逸王墨绍洵）

【身在皇陵守孝，从腊月初一开始，就一直在忙着准备腊八祭祀，直到今日才得了闲暇。】

【一早向皇陵管事报备过行程，领着灵犀乘车往离皇陵不算太远的定国寺而去。】

【生母卑微，难产而亡，自己从未尽过一日孝道。从小便由太后扶养，虽非亲生，却得其视如己出，如今其不能善了，自己亦未能为其送终，心中如何无愧。】

【至定国寺，为二位母亲祈过福，又给寺里捐了常明灯，而后与主持喝茶闲谈了一个时辰，待近了晌午，才起身离去，却没回皇陵，反倒是往外城的街市而去。】

【路上听灵犀念叨担心今日事被官家知晓怪罪，轻笑与她道“官家必然知道，却也不会怪罪，若当真太过小心谨慎，反倒是会惹猜忌”。见灵犀不解，指了指车外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，不再说话。灵犀聪颖，顿时会意，用口型问“暗卫？”，见自己点头，也不再多言。】

【到街市口下车步行，只见街市上往来熙攘，两旁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，正值年关将近，到处可见采买年货的人。】

【自个儿倒也不缺什么，只是在皇陵待得久了，心情也不大好，就想出来走走，沾沾人气。】

【灵犀的年岁不小了，经历了这许多事，也没了往日的玩性，只是安静的跟在身边走走看看。】

【见她这样，也着实心疼， 见前面有家老字号的银楼，想着女孩子大了，也该添置些头面首饰。往年在逸王府里都有专门的人准备。如今身处皇陵，又乃待罪之身，除了保证日常用度并无苛待外，旁的也指望不得。】

【银楼是京城老字号，掌也识得自己的身份，不敢怠慢，忙让人领到旁侧的位置上看茶。】

【女孩家的物事自己也不懂，让灵犀去挑选合意的，自己索性随着掌柜的意思到一旁喝茶歇息。】

朝元

【年关将至，虽如今暂居郊外所租别院，却也不想过得冷冷清清。我自是不太懂年间该置办何物，京城又有怎样的风俗，索性有鸽子姐姐在，我只管出得银钱便好，大半个月下来，也是置办的有模有样，虽不如家中热闹，但因着头次在外迎节，更多几分期待。】

【家中置办妥当，也该想想六人的新衣。如今找裁缝量体裁衣，怕是不够时间，干脆一行人出来直接采购几身成衣。为图方便，由着鸽子姐姐上下其手，穿了一身青色锦衣男装。往常也曾偷偷穿过哥哥的衣裳，但那不过随意一穿，多几分江湖侠气罢了，如今一番倒弄，束玉冠，着锦衣，虽唇红齿白，却眉目英朗，稍理下神情，眉间更显几分疏狂。抽过阿大手中的剑，宝剑一出，剑芒冰寒，更显潇洒俊逸，只不过随即手腕一转，剑搁桌上，再抬不起，重……众人面前也丢不下这个面子，伸手轻抬鸽子姐姐的下巴，调笑道】哪家的小娘子，可陪本公子耍耍？

【一番打闹，终于是出了门来到街上，见识过了这热闹和繁华，倒也不觉得稀奇，只是从不晓得逛街是如此累人的一个活儿。想着在京中还要呆个几月，柴米油盐是少不了，成衣总归不是很合身便每人只购两身又换了铺子逛绸缎，由于铺子并非集中一处，两个时辰下来，也不过就逛了四五个铺子，来到一家银楼处，阿大四人去找了个茶馆歇脚，我便陪着鸽子姐姐逛些女孩子家的东西，她倒是好兴致，丝毫不嫌累。】

【让鸽子姐姐先去挑选喜欢的，我却是已经是累的人贴在门框处再也挪动不了半步，出门前还是个俊朗的哥儿，现下额上沁着汗珠，几分狼狈。掌柜的有请里头坐着喝茶，我瞅着外头几个姑娘，却笑道】掌柜的，您倒不如给我搬个凳子，我在这儿坐着还能给您招揽些生意。

【说罢，朝着门口几个姑娘挑眉，羞的几人掩面小跑进了铺子，撞得掌柜微微一踉跄，掌柜的大笑几声还是请我入了内。搭着眼皮打了个哈欠，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，喝了口茶才轻松了些，目光便随着鸽子姐姐移动。】

【将她带在身边，阿大四人都是不同意的，若非我坚持，他四人又料我身边没有个丫头多少有些不方便，怕是早想法子将她打发走了。不知来历底细，我着实有些胆大了。她行事作风，怎么都不像是小家小户或者贫困家里养出来的闺女，便是方才，见着绫罗绸缎，以及现下挑着金银首饰，眼中丝毫没有惊喜和贪欲，且如今别院只我等六人，她却将一切置办的井井有条，宛若一个大家。最终一声轻叹自口中溢出】诶……不懂不懂。

【眸光收回，环顾四处，落一处，一怔，连人带凳挪了过去，眉眼弯弯，话出声，带着惊喜】公子，真巧呀~你怎么……在这儿？

墨绍洵

【垂眸用茶，将市井喧嚣摒除在外，自顾想着心事。等听到有人近到跟前，抬眼间一阵恍惚。】
【眼前人虽是男装打扮，可那张与锦儿七八分神似的面容仍是让心里隐隐一痛。】
【怔愣的片刻，等灵犀闻声过来招呼，才缓过神，轻浅一笑，点头应了句】确实很巧，只是随便走走。
【应了话，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脸上，却又觉失礼，只得低头取过茶盏，似漫不经心地浅啜起来，不再开口说话，任由着灵犀与她说笑。】
【灵犀素来知我心思，那日与这女子一见，她便知此人触了我的心结，故而才有了之后结伴同游的事。此时见我不再言语，也看出我的拘谨，笑着问了句】自那日一同出去后便忙了起来，也没再与你见上，本以为朝姐姐已经离开京城回江南阖家团圆，没想到今日如此巧。姐姐在京城是走亲还是访友？这年关近了，可曾安置妥当？
【说着又扫了眼她身后，未见随行的人，再问】可有人同行？既然来了，怎不自己也挑些？

朝元

【方才未曾注意，以为只他一人，直到灵犀闻声过来，才想起一个男儿郎无缘无故的怎会来此。如此想着，竟是不自觉将此话说了出来，面上一红，羞于看他，只蹭向灵犀，回道】本该是回去的，只是事出突然，之前在路上救下一个姑娘，如今也得待将她安置妥当才好。

【朝着一个方向，微微抬了下巴】便是她了，索性也是有她在，虽说在外，却也一切置办的井井有条，未曾失了这年味。

【女儿家的东西我自是不缺，多的是比这些精致贵重的，只是我素来装扮简单，不稀罕的去戴，今日来此也无非是想给鸽子姐姐置办些许，虽说萍水相逢，可逢年过节，到底不能太过寒酸。只是见她一番挑选下来，似乎并未有欢喜的。倒是唤了掌柜去一旁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。】

【收回目光，这才回了灵犀的话】我对这些不是太感兴趣，况且家中都有。

【见她两手空空】你也不曾见着喜欢的？

【附她耳边，悄声道】要我说，这些都是俗物，女儿家气质若好，便是……

【拍了拍自己，对其扬了扬眉，颇有一番自信】不施粉黛，一身男装，也抵过大片庸脂俗粉，是吧？

墨绍洵

【自顾喝茶，虽未搭腔，却也听得她与灵犀说话。因她那容貌，对她也多了几分留心，叫她话说的豪气，又想到两次见面时的种种细节，心下暗忖这女子的来历。】
【从她穿着打扮，可见家中殷实，却并非来自官宦门第，言行间亦没有商贾之家的精明，倒是性情豪气爽利，有些江湖儿女的率性。】
【姓朝？这姓氏并不多见……如此一想，心思微动，回忆了一下江南各大江湖门派，待她与灵犀说话的间隙突然问道】
江南有一江湖门派，其宗门姓氏便是朝姓，不知朝姑娘与之可有渊源？

朝元

【阿大四人皆是男子，鸽子姐姐素来言语少，大多时候便都是我一人话不停歇，久而久之便也没了趣味，如今遇得灵犀，多少有些合缘，是以解了多日来的闷乏。】

【话间喝茶的空档，猛然闻得提问，险些让茶水给呛着。朝家女儿少，自幼个个都是掌中宝，且除宗门人外，知晓朝家有千金，却不曾见过其人闻过其名，故此不似男儿历练需改名换姓。将一口茶咽了下去，顺了顺，方才开口】我幼年便同父亲母亲走南闯北的做点小买卖，直至七岁那年方到江南安家落户，曾听父亲说过不知道隔了多远的亲戚是做大人物的，但是具体的父亲不曾说过，打听太多未免让人觉得咱要去攀附他们，我们家虽说不是大富大贵，却也衣食无忧。

【索性以防万一，早早编了一套说辞，不过听他这话，倒是让我起了好奇心】我初以为你只是京中的公子哥儿，却不想还对江湖门派有所了解，莫不是你二人还是其他身份？

【最后一句话我却是对着灵犀问的，早便听说，外头的人儿，大多都是有着双重身份。】

墨绍洵

【听她说着与江湖朝家的关系，判断她话中的虚实，又听她问起自己的身份，正思量着如何回答，却被旁侧银楼的一个伙计听到，嘴快的抢话道】这位公子莫不是刚从外地来的，怎地连逸王殿下亦不识得……
【扫了眼这嘴快多话的伙计，那伙计应是察觉到这一眼中的不悦，意识到自己多话惹了嫌，忙闭嘴退到一边招呼别的客人去了。】
【没有苛责这伙计的多话，想着自己这身份在这京城中也不是秘密，一开始不过是因着偶遇，只想着往后未必会再见，便就没有明说，如今既然被说破，倒也没必要瞒着，于是笑了笑，没多解释身份的事，接了她的问话道】本王对江湖事了解不多，只是听人提及过一二。适才问得唐突，还望见谅。

朝元

【我最胆大的料想也不过他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，却无论如何也不想他是天家的人，手中的杯盏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，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盏里漂浮着的茶叶，嘟囔着】怎么就同天家的人碰上了呢？

【因是家中的掌上娇娇，家中老少皆是江湖中人，自是无拘无束，规矩礼仪只愿学个一二，有个女儿家的样子便罢了，同寻常人家比比也不算逊色，可对着从皇家出来的人，言行举止，自是觉得失了体面，原本白皙的脸蛋儿涨的通红。】

【慌乱的搁下茶盏，却不慎又将它打翻了去，像是被针儿扎了般的跳到了一旁，双脚并立，规规矩矩的站一旁，动静不小，惹得人频频向此处望来，更是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】没，没，没，是……是朝元失礼了，不知……您，您是逸王殿下。

墨绍洵

【未料她竟有如此大的反应，一时有些无言以对，却也没有责备怪罪之意，只伸手扶正碰翻的茶盏，由着赶来的小二清理着案几上的水渍，等小二清理完，换上一盏新沏好的茶，才指了指座位道】

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，无需在意，如之前那般就好。

【说着，又自嘲笑了笑说道】其实本王倒是羡慕你们江湖儿女的自由自在。只可惜身为亲王贵胄，无诏不得离京，只能从书中和市井中听得一些只言片语。

【说到此处，抬眼看了看这个局促不安的丫头，轻笑道】

朝姑娘从江南来到京城，想必一路上也有些见闻轶事，可愿与本王说说？

朝元

【倒也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性格，当下便也大方利落起来】我出来的不久，也不曾遇到太多事，大点的便是我救下了那位姑娘。

【说罢，再把目光投向鸽子姐姐，她好似同掌柜的商量好了什么一般，互相微笑点了个头】也没曾经历别人口中的江湖里的大风大浪，或许还没有话本里说的精彩呢。

【说话间，鸽子姐姐回来了，也不曾说要点什么，便权当她没看中，改日再自行找人置办便是。出来着实有些疲倦，向人留了住址】我等还会在京中多有停留，灵犀你若得空可来找我玩儿呀。

墨绍洵

【闲话有时，见天色不早，灵犀也选好了东西，应下她的话，便告辞离开。】
【出店铺门，驻足回望了眼门里的人，心中百味杂陈，却不便于外人道。】
【轻叹一声，转身离去。】
（结）